*六十八色联文,原本应该是G文,软碳,被我强行改成了苍青hhh
*拉低联文质量
*迷之文风
*人物属于虫爹,ooc属于我
*有人感兴趣我就写个后记,梳理一下情节,讲一点自己的看法
0.
电话铃声在他思考时不合时宜的响起。
他皱起眉,思维被强行中断的感觉让他很不愉快,不过也没有办法,毕竟工作性质摆在那里。他只得无奈的放下手头的工作,接通电话。
让他稍稍有些意外的是,对方似乎很急切,甚至连最基本的寒暄都没有,就直截了当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,可以说是毫不客气:“我们希望您帮我们一个忙。”
比这种趾高气昂很让人奇怪的,这不是他熟悉的音色,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。他几乎立刻就问了:“您是哪位?”
“‘太子’的事,你知道吗。”对方没有正面回答,而是笑了两声,意味深长的问。
他心念电转,立即知道了这个电话究竟由谁打来,不禁敛了神色:“如果是‘太子’那件事,请恕我无能为力。”
“呵,阁下不听一听我给出的条件么。”那个声音轻笑一下,有些戏谑,也不管他,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:“三十万,一条命,和一个秘密,只拿来交换另一条命。这笔买卖只赚不赔,怕是连我,都要心动,阁下觉得呢。”
他的脸色猛地变幻,眸子沉如深海,握着电话的手也紧了紧。他沉默了片刻,再开口,语气比往日还要淡漠三分。
“成交。”
“其实那件事你大概猜到了吧,还需要我告诉你么。”
“既然你说出了这句话,就印证了我的猜测,一切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。”他咬牙。
“你果然早有思量,一点也没弱了你师傅的名头,恐怕还青出于蓝。我没有走眼。那么,合作愉快?”
轻轻嗯了一声,放下电话,似乎是为了平复心情,他端起桌上细腻的白瓷杯,将里面浓郁的黑咖啡一饮而尽。
已经完全冰凉了,但他不介意。
午后耀眼的阳光穿过厚实的窗帘,洒到他的侧脸上。他的面容一半被光勾勒出神圣模样,一半匿在黑暗中极不明朗。他整个人像被这道阳光劈成两半,两个不同的灵魂同时凝视着世间。
办公桌上刻着姓名的铭牌在阳光中反射出炫目的光彩。烫金的华丽在低调的黑檀上绽放。昭示着此间主人的身份。
蓝雨首席律师。喻文州。
1.
“嘟。嘟。嘟”。电话被挂断了。
喻文州轻叹一口气,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小时五十分钟的通话记录又笑了,他鬼使神差地截了个屏放进相册,还自欺欺人地设置了极复杂的密码。
这密码纯属是个摆设。因为喻文州自己也清楚,他怕是再也不会点进这个相册去看这一张截图了。说不准他过两天便要换个手机,再也不用这一个。
虽然还有些话没有说,但他已不想再说。一切都已经结束,他又何必再去多嘴多舌,让他人陷入矛盾之中呢。
喻文州绝不愿让那个人陷入他当初的困境,做那般艰难的抉择。这样两难的境地,他挣扎过一次,便已经够了,甚至有些多了。
古人有舍生而取义。他喻文州自诩不是圣人,却因何要面对比圣人更难的选择,却因何要拿生命中的珍贵强行作比,然后从中择一。得到一个便会失去另一个,不可兼得,不能两全。
他想不通,他不明白,但他必须做个选择。
自此之后,一切毁誉,再于那人无关。
喻文州随手扯了领带,又解开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,不换衣服,也不盖被子,就这样歪倒在床上。即使已经刻意控制了喝的量,但他还是有些眩晕,浑身燥热。
他还清醒着,方才的一切,都是一种深刻的故意。
如何能说出口,如何在清醒的平日里把这样卑劣的自我暴露出来,展示给他看。喻文州怎么不知道这样会招致厌恶,但他还是这么做了。
也许他还抱着深深的希冀和期许,渴求着得到原谅,又或者是,渴求着得到解脱。
如今这个场面,倒的确是让人解脱。
没有质问,也不必解释。直截了当,干脆利落地切断联系。
和喻文州想的一模一样,是那个人一贯的风格。
那些该说却没说的话,就让它烂在心底吧。
“少天。”喻文州又低语了一遍他的名字,便沉沉睡去。
2.
许是昨夜着了凉。喻文州生病了,给事务所请了假,又推掉所有的采访和邀请,只待在家中。
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再形象不过,他这一病,便是盘桓许久。
说是缠绵病榻倒不至于,只是整日里昏昏沉沉,合上眸倦意就如潮水般席卷而来。不似是普通感冒,嗜睡症一般贪恋着黑甜乡的温暖。
常有人来看望,见他似重症不治般躺在床上,纷纷要带着他去医院。去了几次,病症反而愈演愈烈。便再不去了,吃了药却没有效果,喻文州也不甚在意,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境况。
忧思成疾,心病难医。寻常药物又哪里治得好。
就这么病着吧。喻文州也没想着要治,他看了看卡里的余额,索性辞了工作。
很多人来劝,让他不要放弃自己辛苦拼搏多年才获得的事业,不要以为一次失败就不再从事这一行业。
律师败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,你不用那么在意。
你是律政界的一颗新星,千万别放弃自我。
真诚者固然有,但寥寥无几。大多数人嘴里说着这样的话,眼神里却满是快意。当然还有些掩饰不了的恶意。喻文州不傻,他看的出来。
但无论真诚虚伪,他都是婉言拒绝。
其实他们都不明白,喻文州的退出并不是因为这一场几乎不可称之为失败的失败。他向来坚忍不拔,否则也不会从一个被定义为毫无天赋的人,坐上如今蓝雨首席的位置。他离开,是因为他真切的觉得,自己已经不适合做一名律师。或者说,已没有资格。
独自守着一个阴暗的秘密,太让人难受。如鲠在喉,不吐不快。
喻文州自认为做不到那般平静,可以依旧谈笑风生,泰然处之,一切如故。他还远远没有修炼到家。
其实他在业界已算极纯白,并非说他只帮助正义之士,而是他向来恪守职业道德,带人不偏不倚。从不作假,亦不隐瞒。
与他的老师大不相同。界内人如此评价,便已是极高的赞誉。
喻文州的老师魏琛,蓝雨事务所的创始人,也是界内辈分极高的一位人物。只不过他辈分虽高,却当不起德高望重四个字。时人长评价他阴险猥琐至极,只要对辩护有利,他什么办法都可以使用。
与他相比,喻文州虽然偶尔使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,但终归不算指鹿为马,颠倒黑白。
磊落许多。
3.
做错了事,是要受到惩罚的。幼时父母的教导,他一直谨记于心。
失去在他的意料之中,但猜测与现实终有区别,而这显然并非毫厘之差。喻文州未曾预料,那人在他心中竟如此根深蒂固。别说拔,就连动一动,都是撕心裂肺的疼。只得任由它长在那里,看它汲取自己的感情,看它从小小的一株幼苗长成爬满心田的繁盛。
直至土壤失却了灵魂,变得荒芜而绝望。
在浑浑噩噩之间,喻文州常常梦见了他和那个人的往事。
那个人的话向来很多,喻文州在听他说话时,总是不自觉的脑补出他身边围绕着大块文字泡的样子,云雾一样遮住他整个人,只听见他的声音从大块的文字泡中传出,模糊却有些悠远绵长。他他不知怎的想起了儿时看过的机器猫。如果语言能够实质化,那人大概会是第一个被自己的话淹没的人吧。
想象了一会他被埋在字山底下的样子,喻文州一下子笑了出来。
笑着笑着,梦就醒了。房内一片空寂。他恍惚想起,他们之间,喻文州和黄少天之间,居然连爱字,也没有说过。
喻文州是个喜静的人,在与那人交往时,常笑着嫌弃,说他话太多,太吵闹,扰了自己的清静。而他也不恼,立刻安静下来,而后每每是喻文州自己不习惯于这突然的静寂,偏要找些话题来打破这沉默的好。
方前辈说这是宠溺,但也像是真的。
如今,虽然仍不适应如斯安静,却也不得不逼自己去习惯,不得不逼自己早日面对这空旷与现实。
偶尔在睡不着的时候,喻文州总是想着,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迈错,才导致了这样的结局。
大抵是从中午的那一通电话开始的?不,也许是更早。从自己的老师魏琛那里开始,从那一场官司开始。自己的,老师的,还有那个人的命运轨迹同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。
喻文州不信命。但此刻除了劫数之外,没有词语更能精准概括。
可谁是谁的劫?
老师是他的劫吗?给了他过去。少天是他的劫吗?给了他未来。
他被生生困住,止步不前,却甘之如饴。
世人常赞誉他,称他有道德有底线,如今哪敢再听。
每一句都是讽刺,兀地生出了恶意,带着血淋淋的事实将他鞭笞。
每一句都是扎在心上拔不出来的隐痛。
他已永堕深渊。
4.
喻文州偶尔整理旧物,从抽屉深处找到了一张旧报纸。八年前的东西,实在久远。
但久远仅仅是指这旧物,而有些东西,譬如记忆,可谓刻骨铭心,只会越来越鲜活,最后成了魇,让人永远无法逃离噩梦。
被无数次展开又折起,似乎被揉成一团又仔细抚平。毛边被磨了出来,几乎都要断裂,又被他细心地用透明胶修补好。那么用心,像是破碎的旧时光也能用这胶带一齐补了。
报纸泛黄,但字迹依旧清晰。喻文州对这头条新闻熟悉到几乎不用再看。
那是老师离开律师界前最后一场官司。结果输了。
不过这话的因果关系却是有些不太准确。如果老师他不接下这官司,或者能够赢下它,恐怕不会是最后的一场,他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看到老师站在律师席后。
用陈青的话来说,没本事还要逞能,活该是这个下场。
因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,因为坚信法律也能照亮黑暗的角落,因为怀抱着他们嗤之以鼻的正义感。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下场吗?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下场吗!
喻文州最后一次见到自己的老师,是在医院惨白的病房里。浑身缠满绷带的魏琛白的几乎和床铺融为一体。他醒来后什么也没有说,但喻文州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了一切。
车祸。双腿粉碎性骨折,永远不可能再站起来了。
这就是代价吗。想在这举世黑暗中留存光明,这就是应付出的代价吗。
喻文州的眼睛赤红着,悲伤成杀人的模样。
魏琛在某一天突然失踪了。喻文州再也没有见过他,也不知道,他是主动从医院离开,还是“被失踪”。喻文州希望着,他希望是前者而并非后者。毕竟他还没有彻底失望,仍保有些许期待。
期待破晓的曙光,期待阳光用力撕裂阴云与黑暗。
他笃定着,却到底生出了几分犹疑。
5.
他找不到了。也许魏琛这个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。
这是一趟没有尽头的旅程,就算他再有毅力再有勇气,这样盲目的行走也会使人怀疑其意义。
漆黑的界面,鲜红的文字。帖子的主人终于放弃。“封贴”两字扎痛了他的心,连方才敲打键盘的指尖,都有些轻微的麻木。
暗网的人都知道,那个ID叫索克萨尔的年轻人,出钱去寻找他那位失踪已久的老师,金额一年年越加越高,却没有人能够找得到。没有人有能力去赚这笔不小的款子。
在第五年的时候,他收了手,似乎不在执意去找到那位残疾的老师。他枯坐在电脑前一个下午,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,他们只看到,喻文州颤抖着手,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敲击键盘。
他疲惫地阖上眼睛。七个字母,像耗尽了他所有的信念。
他把精力投入工作,使蓝雨的名声一度达到巅峰,远远胜过魏琛还在的时候,他创造了律师界的传奇——为死缓的刑犯辩护,最后使其无罪释放。
法官的锤子落下,他站在辩护律师席上,一时出了神。如果老师还在,也许会狠狠抽上几支烟再骂上两句娘,最后笑着用满是烟味的手掌拍他的肩膀,说他干的不错,有自己当年的风范。
真是讨厌。他可一点也不喜欢香烟的味道。喻文州用力抹了一把脸,腹诽着。
可是现在讨厌的东西没有了,心却空落落的。喻文州目光扫过一排排听众席,并没有找到那个因为戒断反应而恹恹的熟悉面容。他低声叹一口气。
果然,没有了。
其实喻文州也知道,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。也许寻找到魏琛只是他的一个执念而已。
也许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光明如此不堪一击。
他是有梦想的人。怀着不使正义蒙尘,不使光明永失的心成为一名为民申冤的律师。他从未放弃,也从未与他的目标有所背离。
不负初心,这句话放到他身上,贴合到仿若为他而造。
如果正义和光明的确如此脆弱,他该怎么办?他已经把二十余年的生命压注于其上,一旦崩溃,连信仰都会坍塌。
也许他只是在找一个答案,即使这问题本身便并无答案。
也许他只是需要更多信心,能让他继续加注而不是竭力止损。
喻文州一遍遍这么告诉自己。
6.
喻文州,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什么。纵使他是十恶不赦之徒,也应当让法律来审判。他看你的眼神你还记得吗?带着敬意和完完全全的信任。可你做了什么,喻文州,你告诉我,你做了什么。你还有什么资格面对别人,面对那个到最后都相信你的陈子豪。
心脏猛地停跳两拍,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。喻文州才发现这只是一场梦。
那些厉鬼一般朝他扑来,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的诘问都只是虚幻。
没有悲泣,没有嘶吼,没有哀号,没有呐喊,没有未曾瞑目的绝望,没有带着失望的双眼。真实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,只有风从窗外掠过的呼啸,寂寥至极。
明知如此,却也无法放下。放不下。
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白日里他如何拷问自己,夜晚便要受到百倍千倍的折磨。
生命究竟有多珍贵?可再珍贵也是可以明码标价的。——三十万,一个秘密和一条命。
用一个人的命去换另一个人的,看上去多么公平划算。如果在算上那些额外收入,砝码就已经足以让天平偏向一边。可只有当事人明白,其实这笔买卖不赚也不赔。
这算是守护吗?喻文州说不上来,他觉得不太像,却找不到更贴切的形容。
想这些干什么呢。他苦笑摇头,左右不过就这样了,缘分已尽,再无话可说。
所幸他是不知道的。喻文州不自觉地从手机中翻出那一张截屏,一个小时五十分钟,不长也不短,比起热恋时四个小时的通话,和冷战时不到三秒就挂断,这样的时间恰到好处。
作为一个终结而存在。
他点开菜单,手指在那红色的删除上方犹豫了又犹豫,最后还是放弃。
喻文州甚至觉得这样的自己可笑的过分,每次都是这样,把那图片藏到手机不知那个文件夹中,藏的深深的,最后过了一会又一个个文件夹翻,把它给挖出来,然后又藏的更深。也许找不到的时候,就应该结束了。
可是从来都没有丢过。
喻文州这就只能这样徒劳而幼稚地一遍遍重复着。
没有尽头。
7.
他觉得,他在沉没。
冰冷而粘稠的漆黑正在一寸寸的向上攀爬,带着蛇一般的凉,却比蛇更让人毛骨悚然。
喻文州知道他在沉没,但他什么也不想做。
任凭它摸上脚踝,压迫胸腔,缠绕脖颈,以绝望吻他,封堵他的呼吸。
喻文州的发与那黑融为一体,再分不开。
他忽然想起那一天苍青的天空。
他对着那样的天空,给黄少天拨打了一个电话,长达一小时五十分钟。
8.
“他第一次看到那位新助理时,便知道了那是个怎样的人。发尾有些调皮的翘起,尽力用沾了水的梳子梳过了,但还是翘着。衬衫有些皱。浑身上下散发着活力满满的气息。他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人,像一束极灿烂的阳光,将他的沉郁和腐朽悄悄泯灭……”
这是喻文州小说的开头,就发在某著名论坛上。
喻文州翻着底下的评论,边看边笑。
——这一定是一个纯爱故事!坐等更新!
——温柔攻x元气受。这对我吃了。
——大大写的好棒,敲碗等粮。
——小透明求眼熟,特别喜欢这个天天!
他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,等笑够了,他逐一回复,最后在一道回帖前停了下来。
——⊙ω⊙就想问问这是个HE还是个BE 。
Happy Ending .Bad Ending .是否有着圆满的结局呢。
喻文州敲回复,慢慢的,逐字逐句。
——角色并非我能控制。他们的故事不会结束,我希望它会是一个圆满的结局。
也只是希望而已了。喻文州明白的很。
他从电脑前抬起头,望向窗外,是和那一天一样的色彩。苍青色。
他真想和少天同他所说的那样,故事不会结束。
但已经结束了。
9.
黄少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,所幸如今他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。
噩梦般的名字他不愿提起,他也永远不想见到来自那里的任何事物。
黄少天攥紧身份证,头也不回,加入了求职的人群中。那样的年纪,在一群刚毕业的大学生中混迹着,突兀而不和谐,但他们的脸上,都带着同样的惶惑和茫然。对自己的未来。
没有人愿意要他,因为他那个莫须有的罪名。
他们从鼻间喷出嗤笑,唇边含着讥讽,从发丝到足尖都蕴着一股高人一等的傲慢。
黄少天记不住那么多细节了,他只记得,那些时候,广州的日头是灼伤人的毒辣。
他在街头大排档里花了自己最后一分钱,他买了一瓶酒,痛饮完后将酒瓶愤怒的砸碎。这不是他第一次喝酒,但这是他第一次发现,灼热辛辣的酒液划过喉间,真的能让人暂时忘却痛苦。无论是他含冤入狱,还是父母离世。
黄少天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向来顺风顺水,挫折都少有,而如今一旦不幸,也是祸不单行。
在他最潦倒的时候,命运之神终于向他睁开了双眼,有人拉了他一把给了他一份工作。并不算特别正经的职业,但他还哪有资格选择。黄少天已十分满足。
他在人心的夹缝中挣扎求存,直到他看到那一份报纸。温文尔雅的男子立于律师席上,旁边附有大字——律师界新星再创奇迹……黄少天认出了他。
“你真打算到喻文州那里去?”
“报纸上说,他是最富有职业道德的律师。”
“他的确和魏琛不一样。”
“我想看看,他是不是真的不一样。”
“那你去吧。”
他抱着目的去了,却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。他们之间,除了最后一次的欺骗,还有跨越不过的前尘往事。喻文州没有认出他,不代表他会忘记。
黄少天还记得当时的自己有多愤怒,连挂断电话的手都在颤抖,几乎要将手机屏幕按裂的力道。他想起八年之前魏琛经手却败诉的案子,他想起为了拯救他惨死的父母。他想起的事太多,脑子几乎要爆炸开来。
喻文州骗了他,和当年的魏琛一样欺骗了他。把他骗得这样惨。
黄少天喝了酒,抄起手机打算找喻文州问个清楚。可是当年陈子豪的话如梦魇一般浮现在他的脑海里。
彼时那个人带着满脸不屑,怜悯地看着呆滞的他:“连你的律师都不会帮你,即使你上诉,也只是白费时间。你以为会有作用吗?”
他几乎跌坐在地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刚刚走出的魏琛看着他这副表情,很是抱歉:“我没想到对方会有新的证据,还是这么致命的证据。”黄少天看着他,突然觉得那歉意虚伪狰狞到可怕。
黄少天因挪用公款被逮捕,判处有期徒刑三年。
三年后,他来到了喻文州身边,来到魏琛的弟子身边。却真的被他的正义感所打动。
黄少天坐在电脑前,看着那条回复,一遍一遍。
“我们的故事不会结束。”他仿佛看到喻文州微笑着对他说。
黄少天登录自己“夜雨声烦”的大号,看着那一条放在草稿箱几个星期的文章。它十分简短,根本不像他往日的风格,仅仅在附件栏有一个音频文件,看名字像是一个录音。
代表有人评论的红点在不断闪烁,不过他根本没有管。他鼠标的光标在“发表”的选项上徘徊了很久。
黄少天突然抬起头,像受到冥冥中的召唤。
窗外的天空是一如那天沉郁的苍青。
fin .